律師隨筆|王老吉、賈多寶《紅罐之爭》

  • 來源:武漢鷹卓律師
  • 點擊次數:549
  • 發布時間:2021-11-01

故事的背景

1828年,王老吉在廣州十三行開了第一家“王老吉涼茶店”,受到街坊的好評,被譽為“涼茶之王”。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數百種王老吉草藥茶被傳播開來。

1956年,轉型浪潮席卷全國,王老吉與嘉寶棧、常炯堂等8家企業合并組建“王老吉聯合制藥廠”,后更名為“廣州羊城制藥廠”,隸屬于廣州醫藥總公司(GPHL前身)。

故事的開始

1995年,國民經濟蓬勃發展,提前5年實現了80年GDP翻一番的目標。作為新時代的經濟領頭羊,中國南方充滿了活力。也是在1995年,一個發家致富的東莞人,正處于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看到了一個影響中國飲料歷史的機會。他以加多寶公司的名義,以300萬元/年的租金從GPHL獲得了王老吉紅罐涼茶的獨家經營權,合同約定的租賃期限為15年。簽訂這份合同的東莞人是宏道集團的舵手陳鴻道——,后來被稱為“佛商”。

2002年,在宏道集團的經營下,王老吉在廣東和浙南的銷售穩定,利潤不錯。他有一個相對固定的消費群體,銷售業績接近2億元,但東莞商人的野心并不止于此。2003年非典爆發,被稱為功能飲料的王老吉終于有了機會。加多寶計劃的廣告預算只有1000多萬元,但上半年實際花了4000多萬元。這個成本對于整體利潤只有幾千萬的加多寶來說,是一場巨大的賭博。但是這次陳鴻道贏了,2003年王老吉的銷售額達到了6億元。雖然商場贏了這場賭博,但另一場賭博讓“佛教商人”遠離了大陸。為了更好地使用“王老記”商標,2002年至2003年間,雙方簽訂了兩份補充協議。將商標租賃時間分別延長至2013年和2020年。兩個補充協議是:三次賄賂GPHL副董事長李益民,總金額300萬元。這個協議埋下的危機會讓加多寶遭殃,而掌管加多寶的陳鴻道第一時間遭殃。

2004年6月,廣州市檢察院以陳鴻道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陳鴻道承認向李益民行賄300萬港元,但下落不明。2004年12月27日,廣州市檢察院對陳鴻道涉嫌受賄罪立案偵查,并采取邊境管制和追捕措施。2005年10月2日,廣東省公安廳邊防處將陳鴻道抓獲,并對其采取刑事拘留措施。同年10月19日,檢察院對陳鴻道采取取保候審強制措施,但陳鴻道棄保潛逃許久。

2008年,市場規模已經超過100億。在汶川地震中,賈多寶捐款1億元,引起了公眾的一致好評。2008年12月15日,廣州市檢察院決定對該案中止偵查。一切似乎都很順利,但第一份協議的最后期限即將到來。而且加多寶還沒有準備好下一場拔河。

故事的轉折

2010年,GPHL如期向鴻道集團發律師函,投訴李益民簽署的兩份補充協議無效,理由是通過非法賄賂獲得。

2011年,GPHL向中國國際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提交仲裁請求,歷時數月,2011年仍無結果。

2012年5月11日,經經濟貿易仲裁委員會裁決,GPHL與宏道集團簽訂的兩份補充協議無效,宏道股份有限公司停止使用王老吉商標。賈多寶拒絕接受裁決。5月27日,賈多寶向法院申請撤銷該裁定,并被立案。5月28日,廣藥表示,加多寶非法獲利達75億,將依法索賠。同年6月,市場上出現了兩種加多寶紅罐,法院糾紛演變成了市場競爭。6月25日,廣州市檢察院恢復調查,依法對陳鴻道進行了追捕。

2013年,“商標戰”燒成了“包裝戰”,與此同時,還進行了“廣告語言戰”和“涼茶配方戰”。加多寶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商場的傳奇沒有在訴訟中延續。2013年以來,加多寶敗訴的消息不斷傳來。2012年至2016年,有人統計賈多寶對王老吉的重復庭審記錄為0: 22。

2017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二審宣判,GPHL及其前身加多寶公司及其關聯企業對涉案“紅參王老吉涼茶”包裝裝潢權的形成和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將涉案包裝裝潢權完全判給一方當事人有失公允,可能損害社會公共利益。在不損害他人合法利益的前提下,雙方可共同享有“紅罐王老記涼茶”包裝裝潢權益。賈多寶最終在訴訟中扳回一局。隨著最高法院駁回GPHL的再審申請,“包裝大戰”宣告結束。但是,隨著加多寶退出金罐涼茶,此時的紅罐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2017年,加多寶的負面消息持續,工廠停工裁員的消息從經銷商傳到經銷商。與此同時,在供應商中糧包裝、奧利金以上市公司公告的形式泄露與加多寶的諸多摩擦后,加多寶陷入困境。

2018年對加多寶來說是痛苦的一年。歷時七年多的2018年7月27日,發布了王老吉商標侵權案一審判決。廣東省高院判決加多寶集團6家關聯公司在判決生效后10日內賠償GPHL相關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費用共計14.41億元。8月27日,陷入債務危機的洪鐘控股有限公司發布《債務重組及經營托管協議》簽約公告。加多寶2015年和2017年未經審計的主營業務收入分別為100.4億元、106.3億元和70.3億元。

02億元,凈利潤分別為-1.89億元、14.8億元和-5.82億元。自2017年,加多寶的營業收入和凈利潤出現大幅下滑。更令人吃驚的是, 2017年加多寶已經“資不抵債”了。2017年底,加多寶資產總計127.15億元,負債131.68億元,債務超過總資產3.45億元。?加多寶在2018年岌岌可危。2018年本是陳鴻道布局上市的重要一年,結果在這一年遭遇了如此大的危機,為了解決資金危機,“佛商”恐怕還得繼續奔波才行。
?

故事還未結束

?????? 2019年, 加多寶也算迎來了另一個好消息,最高人民法院就加多寶和廣藥集團“王老吉”商標侵權糾紛案裁定,撤銷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2014)粵高法民三初字第1號民事判決,以及本案發回廣東省高級人民法院重審。加多寶在這則消息的得以緩口氣,但是中國飲品的黃金發展期已經過去了,加多寶想要再創神話恐怕難度非同一般,只能說,曾經加多寶和王老吉有可能成為比肩可口可樂的飲料品牌,可如今生存對于加多寶來說則是目前最大的難題。
?


總結

?????? 時間回到1995年,那一年大家都看到了經濟的騰飛,但是在那一年同樣發生了一件大事,我相信陳鴻道并沒有放在心上—— 1995年11月10日,最高人民檢察院反貪污賄賂總局正式成立,標志著中國檢察機關懲治貪污賄賂犯罪工作進入專業化、正規化軌道。我相信陳鴻道如果看到了今天的結果,斷然不會再去冒法律的風險去簽署那兩份協議。如果沒有簽,也許今天我們可以看到王老吉和加多寶是往著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方向發展。
?